口李公明 军装与性感的巧妙融合 在“知青”时代和后来 的大学生涯中，我总喜欢穿 那种绿色军装上衣——其实， 当时我就已经知道，穿上这样 一片讲的是两名英勇的女游击 队员被纳粹德国俘虏后受尽 折磨、宁死不屈的感人故事。 小时候还看过不少国产 战斗故事片。在印象中，只 要是“”的师以上指挥机 其中有这样一组至今记忆犹 构里，常常都会有一位女“国 新的镜头：那位负了伤的女游 击队员在换药时，解开了军装 扣子，露出了胸罩。记得每当 军”。她那歪戴的船形帽下， 是一头卷曲的烫发，雪白的 套是很土的。几年前，在看 影片 阳光灿烂的日子 时， 剧中人穿着绿军装、骑着自行 车的那个样子，竟然令我觉得 心尖有点颤动，我看到了曾 经纯真、热情过的青春，看 到了军装包裹着的纯洁的青 春、爱情与性感。后来的岁月， 就让我模仿诗人的口吻说吧： 脖颈以下是雪白的衬衣领子， 然后就是一套美式军装紧紧 地裹在身上。于是，女“国 军”愈发显得腰细胸高——美 式女军装的性魅力不容置疑。 放到这个镜头，观众群里就是 一阵骚动。女游击队员换完 药后，刚刚扣好军装的纽扣， 敌人就来了，女游击队员马上 掏出冲了出去……想想看， 女游击队员那富有弹性的青 只见她手持电报或文件，窈窕 婀娜地走到长官的面前、我 春胴体，就在军装的遮掩—— 们的眼前，“报告司令！”那 打开——再遮掩的过程中，完 清脆的声音无比娇柔。当时， 中国，我的绿军装丢了…… 即使是在性意识备受压 成了一次最具吸引力的展示 在我们这些小孩子的心目中， 与诱发想像的性心理作用。而 那位风流漂亮的女“”就 抑和煎熬的“年代”，军 装与性的启蒙教育仍然不会 “缺席”，只是表现的方式比较 影片的结局，则更使性的娇媚 与暴力的坚毅、刚性一气呵成 地融合为一。在这里，军装无 是第一位性感偶像，是当年的 莎朗斯通。 一曲折罢了。小时候有一部阿尔 巴尼亚影片，叫做 宁死不 疑成了一件比任何服装都更 屈》，我先后看过很多遍，影 长者家园 充满魅力的道具。 代人梦中的青春霓裳 在的年代中，类似 ／． “”。、 朝’花夕拾．． 这种公开而又充满性别隐喻 的故事几乎是无限的。比如， 的短裤，在小腿部位再捆上绑 钢盔，另一只手提着卡宾，腿，这就够精神了，的确可 在硝烟中露出了青春的笑脸。 以算得上“红装”与“武装” 的统一。记得当年批判苏修的 芭蕾舞，其中最突出的一条罪 状就是“大腿满台跑，工农兵 受不了”。但轮到我们的红色 娘子军满台跑，广大工农兵还 百万男女红卫兵聚集、拥挤在 广场的狂热行动中，性别之间 的互相吸引与接近，是任何红 我至今仍然认为，这种少女形 象远比今天那些袒胸露背的 时髦女郎有魅力。 色清规都无法阻挡的；又比 如，在当年的苏区，女赤卫队 员动员男青年参加红军时唱 的山歌，那种“哥呀、妹呀” 军装中萌生的纯洁爱情 那是一个最为纯洁的革 之类的野调，把红装与武装实 实在在地裹在了一起。所有这 一是很愿意看到娘子军们在短 命与性感并存的年代，那是一 裤与绑腿之间的那一点大腿。 个纯洁的爱情在悄悄萌生的 由此看来，作为“文艺 年代——军装中萌生的爱情 旗手”的，还是很懂得 是何等的纯洁！一些，都令人联想到从激进、 暴力到产生性及审美的可能 性。在今天，当有关性的话 题似乎已经无所禁忌的时候， 点军装与性心理的关系的。 多少年以后，在从北京 开往山海关的列车上，我穿 着一身绿军装、背着绿色的写 再比如，上世纪７Ｏ年代有一 幅很出色的油画作品 我是 “红装”与“武装”的辩证关 系反而不再存在了，才发现在 海燕 ，刻画了一位在雨夜抢 生画夹，站在两节车厢的结合 修线路的女通讯兵。“我是海 部。在列车晃荡的节奏中，旁 军装与性感的关系上的怀旧 之情，竟然还会给人带来一丝 如渴鹿奔清溪般的感受。 燕”，既是抢修中的通讯呼号， 更是爬上线杆与暴风雨搏击 边有一位老人与同伴谈起了 他的红卫兵时代，说自己当年 的女兵的豪迈心声。在狂风暴 就是在这车厢的晃荡中产生 雨中，女通讯兵身上的军装湿 透了，在那个年代，画家并没 有足够的胆量刻意用湿军装 勾勒出女兵的性感。然而即便 是这样，男兵们的来信已像雪 片般地飞向了画家潘嘉俊。 在意识形态的运动模式 不过，我们当年的绿军 装的确是肥大松垮，因而很难 勾勒出迷人的性别特征。单靠 一的爱情。我听了，不由得想起 了小说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中的一个情节：在列车的晃 荡中，保尔产生了一种冲动， 他很想亲吻穿着士兵服装的 女布尔什维克；记得在史铁生 写的小说里，也有过这样的情 条宽宽的军用皮带勒在腰 间，即便再以战士雄赳赳 的精神气概挺起胸脯向前走， 却还是觉得不够性感。难怪 以前外国朋友总是笑称我们 的军装是“肥大的绿衣绿裤”， 在世界军装博览中很另类。 中，军装永远是一件非常有 节，女红卫兵与少年诗人在列 用的道具。曾几何时，一套 车上发生了爱情。晃荡的列车 草绿军装加上一个军用挎包， 就是一代人梦中的青春霓裳； 与绿军装！这样的爱情来得 太自然、太纯洁，也太有 的浪漫气息了，什么“周渔的 当然，在广大文艺 战士的共同努力下，军装与青 春、性感的统一还是可以隐约 身穿草绿军装、腰扎宽皮带、 军帽下露两条牛角小辫的女 火车”，统统见鬼去吧！ 红卫兵，就是岁月中的青 曾经穿着绿军装在广场上 浮现。比如，在现代芭蕾舞剧 红色娘子军 中，女战士的 上装以一条棕色皮带收紧腰 春女神。．连环画 枫 中有一 慷慨激昂、风雨悲歌，同时也 幅画面令人难忘：身着军装的 体会过性感与爱情的人们，不 身，而下装则是一条比较紧致 女红卫兵，一只手掀起头上的 妨与我一起回忆一番吧！ 缝 ）
